作者: 新闻中心 发布日期:2025-03-18
1945年初,纳粹党卫队全国领袖海因里希·希姆莱和欧洲所有人一样,都知道德意志第三帝国在军事上已经失败。尽管如此,他并没放弃“能够为德国挽回一些损失”的希望,正如他在与亲信交谈时所说的那样。希姆莱确信,英美不会接受苏联在欧洲的霸权,迟早会寻求与德国达成谅解,以阻止苏联红军的推进,并将苏联赶出他们所征服的领土。当然这种希望是完全不切实际的,它是由盟军特工故意煽动起来的,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在向希姆莱提供有关西方盟军计划的虚假情报进行欺骗。
希姆莱没有将此事告知元首希特勒,而是委托经常前往瑞典的芬兰医师费利克斯·克斯滕与世界犹太人大会的代表建立联系。他的打算应该是这样的:作为释放犹太犹太人囚犯的回报,大会将促使英美向德国做出某些让步,这是迈向西线停火的第一步。这样做,希姆莱冒了相当大的风险:如果希特勒(此时希特勒已经不信任希姆莱有一段时间了)得知纳粹德国元首背着他与犹太人谈判,他非常有可能会在柏林当场逮捕他,并可能以叛国罪枪毙他。
克斯滕递交名单后,希勒尔·斯托奇建议他接待国会代表进行谈判。希姆莱接受了这个建议并保证有关谈判代表一路平安。希勒尔·斯托奇不知为何并未亲自前往德国,而是委托“德国出生”的犹太人诺伯特·马祖尔 (Norbert Masur) 前往。1938 年,他和家人移民瑞典,随后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并很快在当地犹太社区中扮演重要角色。
4月20日上午,希姆莱最信任的助手之一、党卫军准将瓦尔特·谢伦贝格 (Walter Schellenberg) 参观了庄园,并在早餐时与犹太人马苏尔(Masur) 谈论了战争形势。当时希姆莱本人正在柏林参加阿道夫·希特勒 (Adolf Hitler) 56 岁生日庆祝活动。
由于在被盟军飞机轰炸的街道上行走耗费了大量时间,希姆莱在舍伦贝格、克斯滕和勃兰特医生的陪同下,直到凌晨2:30才抵达哈茨瓦尔德。他与犹太人马苏尔的会面持续了大约两个半小时。然后他离开了克斯滕的庄园,因为4月21日上午他的日程安排是与瑞典红十字会主席福尔克·贝尔纳多特伯爵会面。回到瑞典后,马苏尔写了一本小册子,名为
诺伯特·马苏尔,与希姆莱谈话的犹太人一个犹太人与希姆莱的谈话(请重点看希姆莱对犹太人所诉说的内容)
两点半的时候,我们听到一辆车停了下来。克尔斯滕走进院子,几分钟后海因里希·希姆莱进来了,后面跟着谢伦贝格、他的副官勃兰特博士和克尔斯滕。希姆莱向我打招呼时说的是“下午好”,而不是“希特勒万岁”,他向我解释说,他很高兴我能来。我们坐在一张桌子旁,咖啡端上了五人份。
希姆莱衣着优雅,合身的衣着上装饰着徽章和勋章。他看上去衣冠楚楚,尽管时间已晚,却给人留下了生动的印象,外表看起来冷静而克制。他的外表看起来比照片上更英俊。也许他那焦躁不安、有点刺眼的表情是虐待狂和严厉的表现。如果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我不会相信这个人是历史上最大的屠杀的罪魁祸首。
希姆莱立即开始讲话。“在我们这一代,”他说道;“我们从未有过和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我才十四岁。战争一结束,德国就爆发了内战,犹太人在斯巴达克斯起义中发挥了主导作用。我们中间的犹太人是一个奇怪的因素,总是引起动乱。他们曾多次被驱逐出德国,但他们总是回来。掌权后,我们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个问题,我计划通过移民来人道地解决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与美国组织谈判,安排快速移民,但即使是那些被认为对犹太人友好的国家也不想让犹太人入境。”
希姆莱继续说道:“战争使我们与无产阶级化的东方犹太群众接触,这带来了全新的问题。咱们不可以让这样的敌人在我们身后。犹太群众感染了严重的流行病,尤其是斑疹伤寒。我自己也因这些流行病失去了数千名最优秀的党卫军士兵。而犹太人帮助了游击队。”
当我问游击队如何能得到被关押在大型贫民窟的犹太人的帮助时,希姆莱回答说:“犹太人向游击队传递了信息。他们还向我们在贫民窟的部队开枪。”这就是希姆莱对华沙贫民窟犹太人英勇斗争的解释版本。多么可怕的对事实的扭曲!我小心翼翼地劝阻希姆莱不要为德国针对犹太人的犹太政策辩护,因为这种辩护尝试不得不迫使他说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觉得有必要在一个犹太人面前发表这篇辩护演说,因为他肯定
“东线的战争异常艰苦,”希姆莱说,“我们不想与俄罗斯开战。但突然间我们得知俄罗斯有20,000辆坦克,我们不得已采取行动。这是一个胜利或失败的问题。东线的战争对我们的士兵来说是最大的考验。恶劣的自然环境、严寒、无边无际的广袤土地、敌对的民众和无处不在的游击队。”德国士兵只能用严厉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利。如果一个村庄里只开一枪,就可能被迫烧毁整个村庄。俄罗斯人不是普通的对手,我们没办法理解他们的心态。即使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他们也拒绝投降。如果犹太人遭受了这场斗争的严重影响,谈话转到了另一个话题:集中营。
“这些集中营的坏名声来自于它们不幸的名字”这是希姆莱的开场白;“它们应该被称为再教育营。不仅犹太人和政治犯被关押在那里,并且还有服刑期满后未获释的犯罪分子。因此,在战争年份的1941年,德国的犯罪率是几十年来最低的。囚犯必须努力工作,但整个德国人民也是如此。葡萄园里的待遇很严厉,但很公平。
我打断他的话:“但无可否认,集中营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严重的罪行?”他回答说:“我必须承认,有些罪行确实发生过,但我已经惩罚了那些犯过罪的人。”尽管我当然不得不继续谈话——仅仅是为完成我释放犹太人和其他囚犯的任务——但当他谈到集中营的“公平待遇”时,我无法也不想抑制自己的激动。能够至少告诉他一件或另一件关于这些集中营为受苦受难的犹太人犯下的罪行的事情,我感到很满意。在那一刻,作为扭曲但永远无法根除的法律的倡导者,我感觉自己是我们两个人中更强大的一方。而我认为希姆莱感觉到了他的立场的弱点。
我再次劝阻他不要为自己辩护。“很多事情已发生,没有办法挽回,”我开始说道。“但如果未来我们两国人民之间要建立桥梁,至少所有今天在德国统治地区生活的犹太人也必须活下去。因此,我们要求释放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或瑞士附近集中营的所有犹太人,以便将他们疏散到瑞典或瑞士,至于其他集中营,我们要求让囚犯留在原地,善待他们,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并在战线接近集中营时,将集中营毫无抵抗地移交给盟军。
克尔斯滕全力支持我的各种愿望。我请希姆莱说出仍生活在集中营中的犹太人人数,他给出了以下数字:特雷津集中营有25,000 人,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有20,000人,毛特豪森集中营有 20,000-30,000人,其他几个集中营的人数较少。他还声称,当奥斯维辛集中营落入俄罗斯人之手时,那里有 150,000名犹太人;当这些集中营移交给英国人和美国人时,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有 50,000名犹太人,布痕瓦尔德集中营有 6,000名犹太人。我知道他的数字是不正确的,尤其是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情况下,大大夸大了。
希姆莱说,他在匈牙利留下了45万犹太人。“我为此得到了什么样的感谢?”他虚伪地问道。“犹太人在布达佩斯射杀了我们的军队。”我反驳说,如果留下45万犹太人,那么原先85万犹太人中的40万人必定会被驱逐出境,面临不确定的命运。留在匈牙利的犹太人不可能明白他们会有咋样的命运,这必须解释他们的反应。希姆莱无视这些反对意见;显然,他根据拉方丹的著名诗句进行了辩论:“这个怪物很可怕,如果你攻击它,它会自卫。”
希姆莱继续说道:“我本打算按照承诺,毫无抵抗地移交集中营。我还移交了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和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但回报很惨淡。在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一名狱警被绳索捆绑,与几名刚刚死去的囚犯一起拍照。而这些照片现在正在世界各地传播。我也毫无抵抗地移交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但前进的美国坦克突然开始开火。由浅色木屋组成的医院着火了,然后尸体被拍了下来。现在正在用这些照片进行所谓的暴行宣传。
去年秋天,当我将2700名犹太人释放到瑞士时,这也被用来对我个人进行新闻宣传。有人说,我释放这些人仅仅是为了给我一个不在场证明。我不需要不在场证明,我只做我认为对我的人民必要的事情,我坚持这一点,我从未成为一个有钱人。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没有人像我一样被人泼脏水。我从来不在意这些,即使在德国,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写我。但有关集中营的出版物被用来煽动我们,这并没有真正鼓励我继续移交集中营。例如,几天前,我在萨克森州的一个集中营被强制疏散,当时美国坦克纵队正在接近集中营。我为何需要采取不同的行动呢?”
我担心希姆莱一再抱怨集中营中恐怖发现的出版,并试图将其斥为“暴行宣传”,随后可能会要求停止出版这些出版物,以换取我们同意这些要求。毫无疑问,在戈培尔宣传的年代,希姆莱认为犹太人实际上控制着世界媒体,正如纳粹谎言宣传所声称的那样,也许他认为我作为犹太人的代表——我们已让各位明白我是以私人身份来的——对盟国和中立国家的媒体产生了影响。
为了防止他直接提出要求,我打断了他的话,并提醒他注意民主国家的新闻自由;在民主国家,即使是政府也没有权力阻止不受欢迎的出版物。从长远来看,背后的事实才是决定性的。去年释放了2,700名犹太人,这在整个世界的媒体上得到了好评,从特莱西恩施塔特释放开来的犹太人健康情况相对较好,这一点也得到了好评。我觉得特莱西恩施塔特是最好的营地。无论媒体如何报道,继续释放囚犯是唯一正确的政策。不仅仅是犹太人对拯救幸存的犹太人感兴趣。瑞典政府已经通过联系Kersten博士表达了兴趣,我批准了这次旅行。接受我们的愿望也会给盟国的政府和人民留下有益的印象。在历史面前,拯救剩下的犹太人是最重要的。接着来进行这些强制疏散只会对德国不利。必须封锁街道、订购物资等等。
我不相信希姆莱的一般性承诺。另一方面,我相信,经过精确制定的承诺可能会实现,只要希姆莱的同事们有兴趣遵守这样的承诺。人们还担心,德国斗争的最后几周对那些被囚禁的人来说可能特别关键。关于布痕瓦尔德的出版物可能会促使纳粹领导人,无论是希姆莱本人还是希特勒-卡尔滕布伦纳集团,将所有剩余的集中营夷为平地,以消除他们罪行的所有痕迹和所有活着的目击者。第三帝国垂死挣扎的最后几天,也有一定可能会让那些迄今为止成功的人。
希姆莱想与他的副官勃兰特博士会面,征求意见。我和谢伦伯格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间。在我们离开期间,希姆莱口述了两封写给克尔斯滕的信。大约二十分钟后,当我回到沙龙时,希姆莱说:“我准备从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释放1000名犹太妇女,您能够最终靠红十字会将她们接走。瑞典外交部批准释放拉芬斯布吕克集中营的几名法国妇女。约50 名被关押在挪威集中营的犹太人被释放并被带到瑞典边境。被德国法院定罪并关押在格里尼监狱的20名瑞典人的案件将得到善意审查,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应该被释放。释放一些被俘挪威人的问题也将得到善意审查。当红十字会能够接回特莱西恩施塔特的犹太人时,将会释放大量有名有姓的犹太人,其中大部分是荷兰人。但是,来自拉芬斯布吕克的犹太女人不应该被称为犹太女人;我们大家可以称她们为波兰女人。当然,不仅您的访问必须绝对保密,而且犹太人抵达瑞典的事情也必须保密。至于停止强制撤离和将集中营移交给盟军,我将尽力满足这些要求。” 当红十字会能够接回特莱西恩施塔特的犹太人时,将会释放大量有名有姓的犹太人,其中大部分是荷兰人。但是,来自拉芬斯布吕克的犹太女人不应该被称为犹太女人;“我们大家可以称她们为波兰女人。当然,不仅您的访问必须绝对保密,而且犹太人抵达瑞典的事情也必须保密。至于停止强制撤离并将集中营移交给盟军,我将尽力遵守这些要求。”
希姆莱害怕让获释的犹太妇女以正确的身份离开,这是典型的表现。这反映了希姆莱和希特勒之间的意见分歧,谢伦伯格那天早上向我指出了这一点。即使希姆莱现在确实有权力,他可能也不想为了犹太人而惹上麻烦。然而,谢伦伯格已经表示,希特勒的地位已经完全处于从属地位。谈话中还提出了一些一般性的政治问题。希姆莱以熟悉的纳粹风格表达了他对Bolschewiki主义的仇恨;我引用了一些话:
“我们被要求无条件投降。没办法。我不怕死。”“在法国,我们占领期间秩序井然,尽管那里只有2,000名德国警察。任何一个人都有工作,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食物。我们成功地在马赛港区创造了秩序和健康的条件,这是法国政府迄今未做到的。”“我理解为国家自由而战的人民。我们从未屈尊诉诸像英国人那样的手段,他们通过空投穿着错误制服或便装的跳伞者来帮助法国游击队。”
希姆莱对游击斗争的理解有点晚。他对伞兵的轻蔑言辞让我特别想到了荷兰和鹿特丹。他的论点的谎言是整个谈话的典型特征。会谈持续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早上五点,希姆莱乘车离开了庄园。除了我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二十分钟外,我们从始至终在交谈。我和他单独相处了半个小时,一个自由的犹太人面对着这位令人恐惧、无情的盖世太保头目,他有五百万犹太人的生命要由他来承担。希姆莱通常说话很平静,即使我提出尖锐的反对意见,他也不会发火。尽管他表面上保持冷静,但他的紧张情绪却越来越明显。他说了很多话。这里转述的内容只对应于谈话中较为重要的部分;我只在它们对于理解谈话和谈判的进程必不可少时才引用我自己的话。
希姆莱无疑是聪明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但他并不擅长伪装。当他谈到他认为会发生的灾难时,他的玩世不恭尤其明显。他与克斯滕分手时说的话很典型:“德国人民中有价值的那部分人正在和我们大家一起沉沦;其余人遭遇什么都毫无意义。”与希特勒相反,他在与犹太人的关系上也是理性主义者。希特勒对此怀有明显的厌恶。希姆莱不是出于感情行事。只要他认为这能实现他的目标,他就会冷血地杀人,如果这对他的政策或他自己更有利,他可以再一次进行选择另一条道路。
希姆莱在战争的最后几个月里做出了小小的让步,而且也对我们做出了让步,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呢?他没有要求任何回报。他当然也不相信让步能救自己的命。他太聪明了,他很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太多了。也许他想比其他对德国罪行负主要责任的人表现得更有利。他的辩护演说中论证薄弱令人吃惊。事实上,他所能提出的辩护都是谎言。结构没有逻辑,思想也没有伟大,即使是一个罪犯,即使他的道德违背了正常人的法律意识,也只有谎言和借口!唯一一致的是他愤世嫉俗的观点,即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是犹太人大屠杀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这间接地来自他自己的话语。我确信,他曾说过,关于匈牙利犹太人的数量,“我留下了45万犹太人。”由于他没提供更多信息,因此能推断,他个人对其他“匈牙利”犹太人的命运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他给出的留在匈牙利的犹太人数量也是错误的,至少是被大大夸大了。他是犹太人大屠杀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这一点从他自己的话中间接得出。我确信,他曾说过,关于匈牙利犹太人的数量,“我留下了45万”。由于他没提供更多信息,因此能推断,他个人对其他“匈牙利”犹太人的命运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在谈话中,希姆莱并没有明确说德国已经失败了,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表明了这一点。希姆莱离开后,我们睡了几个小时,或者至少试着睡了几个小时。我内心的紧张感已经消退。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赶到柏林,然后去斯德哥尔摩与外交部和红十字会讨论实施批准的撤离行动的措施。
十点钟,我们开车前往柏林。在路上,我看到了一幅深深印在记忆中的画面:街上的绅士们。一辆车接一辆车。车里装满了在飞行前匆忙收集的旧家用电器。在垃圾之间:妇女、儿童、老人。就这样,这支队伍把人类的苦难从一个城市带到另一个城市,在风雨中,远离前线。他们不允许在任何地方停留;在短暂停留吃喝之后,他们被迫继续赶路,被前进的前线和低空飞行的飞机追赶。同样的苦难画面,我们在照片和想象中常常看到:法国人、波兰人、俄罗斯人、犹太人逃离德国士兵,伴随着德国人民为胜利欢呼的画面。
前线慢慢的接近,人类能感觉到。能听到大炮的轰鸣声。街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我们的车停了下来;我们该把伤员带上。但我们被允许继续前行,道路变得更清晰,很快我们就到了柏林。现在我看到了白天的大都市。一片鬼影!一片巨大的废墟。房屋的外墙被毁了一半,房屋内部被烧毁。很少有完整的、可居住的房屋。据说,甚至在柏林战役之前,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二就被彻底摧毁了,但据说仍有三百万人继续生活在那里。他们是如何以及在哪里生活的,这令人费解。在整个穿过城镇的旅程中,我没看到一家真正的商店。在一些房子前面,衣衫褴褛的穷人排队买杂货。车流极少,行人很少,很少有电车。我们开车去了瑞典大使馆。蒂尔加滕公园一侧的优雅区域被彻底“摧毁”,只有胜利纪念柱完好无损!
我们试图与贝尔纳多特伯爵见面,但在大使馆里没找到他。我们大家都知道贝尔纳多特伯爵在柏林附近,因为他想在希姆莱离开我们后不久与他会面。我们驱车前往西柏林的盖世太保大楼,与谢伦伯格的一名员工交谈,他代表德方监视红十字会的运输。他说他知道瑞典巴士车队在哪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撤离刚刚完成,他们正在前往德国的路上。他想尝试联系贝尔纳多特伯爵,将车队转移到拉芬斯布吕克。
我们在柏林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该回家了。柏林围城开始了;俄罗斯的炮弹击中了市中心。一架飞机原定于下午两点飞往哥本哈根。机器是否能启动似乎还不确定。想到前一天看到的成群的飞机,我们感到很不舒服。德国飞机该如何逃离这些天空统治者?空气似乎很纯净,当然,正如德国人所说的那样。我们配备了厚重的救生衣,四点钟我们乘坐一架重型秃鹰飞机(一种部队运输机)降落。经过近两个小时,我们安全降落在哥本哈根。在一个有真正房屋的城市里,和平静、衣冠楚楚的人们在一起,这是一种多么自由的感觉!我们马上乘火车前往埃尔西诺,晚上九点我们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到了瑞典。旅程结束了。
我们在斯德哥尔摩的外交部周日早上得知,瑞典驻柏林大使馆已经就此事发来了电报。贝尔纳多特伯爵表示,巴士已经启程前往拉芬斯布吕克。几天后,我们从贝尔纳多特伯爵那里得知,希姆莱同意将所有妇女从拉芬斯布吕克撤离到瑞典,此外,他承诺释放一千名妇女。瑞典红十字会在几天内拯救了 7,000名来自不同国籍的妇女,其中约一半是犹太人。被关押在挪威集中营的约 50 名犹太人被释放,并在几天后抵达这里。外交部还宣布
探访瑞典南部集中营中获救的犹太妇女令人心碎。她们在长达六年的苦难中遭受的苦难难以言表。首先被囚禁在贫民窟,然后被关进一个又一个集中营,包括最严重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在所有这些苦难中,她们总是忍饥挨饿,总是害怕被彻底消灭,努力工作,饱受折磨。她们能够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只有最坚强的人才能忍受这么多年的可怕痛苦。她们该如何回到正常状态生活?大多数人孤身一人,她们的家人已经消失,可能已被摧毁。她们的房子、她们的环境——主要是“波兰”犹太妇女——都被摧毁了。荷兰人、比利时人和其他人,犹太人和非犹太人,可以返回各自的祖国。但这些“波兰”犹太妇女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在她的家乡,一切都只会勾起她在贫民窟和奥斯维辛所遭受的苦难、失踪的家人、被杀害的朋友和被摧毁的社区的回忆。他们渴望再次生活在自由的犹太环境中。巴勒斯坦可能是他们回归正常生活和人类幸福的唯一机会。
两个死对头——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头目和“受尽折磨的”犹太人代表——每晚都会举行戏剧性的会议,这使得纳粹无数受害者中的一小部分得以获释。在当时的情况下,犹太人只有与其他朝着同一方向努力的力量合作,才能为特别受到灭绝威胁的犹太人口做出贡献。费利克斯·克斯滕在促成谈判和参与谈判方面的作用已经提到过。就撤离德国而言,只有通过瑞典红十字会的自我牺牲工作,才能实际利用谈判结果并实际营救囚犯,这符合该机构的崇高理想。这项任务的执行是瑞典外交部通过其倡议和积极支持进行的大规模救援行动的一部分。没有设定任何条件,也没有对被营救者的数量或国籍做出任何限制。所有人都受到政府的欢迎,成为政府的客人。因此他们得救了,获得了生命和自由。
关于诺伯特·马苏尔的报告就说这么多。这份报告是否真实地反映了海因里希·希姆莱的陈述?答案是的,因为根据犹太人马苏尔会见希姆莱的说法,他所说的话与基于真实历史文献对相关事件的了解相符。希姆莱和其他纳粹领导人确实通过移民寻求相对人道的解决犹太人问题的方案,但即使是那些被认为对犹太人友好的国家也不愿意接受犹太移民。东部的犹太人确实尽其所能地支持了游击队运动;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犹太人的消息来源恰当地强调了这一点。集中营里的焚尸炉确实是流行病死亡的直接后果,希姆莱毫不抱有幻想地预见到了,关于党卫军的谎言都是从啥地方歪曲来的。
犹太人诺伯特·马祖尔随后对希姆莱的言论做出的评论,与他本人在采访中提出的回答和反对意见之间的差异,很具有启发性。正如一位犹太“移民”和世界犹太人大会代表所预料的那样,他在自己的小册子中描绘了当时刚刚浮现的历史形象:希姆莱要为“历史上最大的屠杀”负责;集中营是“尸体工厂”。但在与党卫队全国领袖的谈话中,他只是指责他在集中营中犯下了毋庸置疑的“严重罪行”——希姆莱也承认了这一点,并如实地提到,在某些情况下,他曾下令惩罚罪犯(毕竟,马伊达内克集中营的指挥官赫尔曼·弗洛斯泰特 (Hermann Florstedt) 和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的指挥官卡尔·科赫 (Karl Koch) 被党卫队处决,许多集中营工作人员因为虐待集中营囚犯,也被判处不同程度的刑罚)。除了个别谋杀和虐待之外,人类能理解“严重罪行”还有几率发生有限范围的大规模屠杀,但绝不会是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的工厂式大屠杀。
犹太人马苏尔写道,他很满意能告诉希姆莱至少部分关于“当面”犯下的罪行的真相,但是除了提到“严重的罪行”之外,他在文章中保持沉默,因为除了当面说了其他的话。他未提及据称杀害了数百万犹太人的毒气室。苏联于1944年7月解放了KL马伊达内克,也就是马苏尔与希姆莱会面的九个月前,不久后声称该集中营杀害了170万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用毒气杀害的。1945 年2月2日,《真理报》报道了奥斯维辛的大屠杀,其中一些屠杀是通过电动传送带进行的,部分发生在“营地东部的毒气室”。作为世界犹太人大会的一位有一定的影响力的代表,马苏尔当然非常了解所有这些指控。他没有向希姆莱提起这些指控,这只能得出一个结论:1945年4月,诺伯特·马苏尔不相信毒气室,也不想通过提供明显的暴行宣传在希姆莱面前出丑。在他于1945年出版的作品中,他也未提及毒气室或当时仍在讨论的其他谋杀技术(蒸汽室、抽气室、电气杀人系统)。
他当时可能还不确定海因里希·希姆莱在与诺伯特·马祖尔会面后仅存活了34天。根据官方历史版本,他在英国战俘营中服用氰化物胶囊自杀,但这只是关于二战的无数谎言之一。
1945年春天,纽伦堡审判的准备工作慢慢的开始,很明显,在“灭绝营”中灭绝犹太人将成为对德国作为战败者的主要指控。纳粹党卫队全国领袖根本不能成为这场审判的被告。邓尼茨、戈林,甚至汉斯·弗兰克,他们都与集中营丝毫没有关系,他们能够用对那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来为自己辩护——海因里希·希姆莱作为集中营管理机构的负责人,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这种辩护的资格。面对集中营系统性大屠杀的指控,他会绝对肯定地回答说没发生过这样的大屠杀。
在这本书中,贝林格还谈到了希姆莱与诺伯特·马苏尔的对话,并对其作出如下评论: